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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企业:产品和效率都需要转型

2010-12-01 16:49

中国企业:产品和效率都需要转型


  发行“中国股”的大胆建议

  问:你在2007年的时候,提出了一个发行“中国股”,也就是中国的国家股票的建议。这个建议听起来非常大胆,也非常创新。现在两年过去了,它是不是还适用于现在的经济形势呢?

  刘劲:这个想法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适用。当时提出“中国股”的概念,因为当时股民们都认为前景非常好,都在买股票,供大于求,股票涨得太厉害了,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泡沫。问题在哪里呢?问题在于监管太死,股票供应跟不上对它的需求。我就说,在存在这个监管问题的过渡期,你可以发些“中国股”,把大家的需求用“中国股”的形式让它满足。

  现在政府对供和求都放得比较开了,“中国股”的必要性就会稍微小一点,但是本身仍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东西。比如说,它会对整个股市的理性发展有很大的好处。“中国股”是跟中国的经济体整体挂钩的,所以你根据“中国股”的股价,就会知道现在个股是过高了还是过低了,因为你不知道某个具体公司以后的盈利有多少,但是对整个中国GDP的增长的话,大家还是心里有数的。所以这对整个股市进行定价是非常有好处的。

  问:看股票的指数,比如上海综合指数、深圳成分指数,不能看出来吗?

  刘劲:看不出来。因为中国的股市在这个经济体里占的比例比较小,比如说中小企业发展非常快,但是基本上没有上市,都不在股指里面。再一个,上市公司有一些特点,比如说大股东掏空小股东的问题。我给你举个例子,中国GDP从1993年到现在,每年大概增长9%,这是实际增长,然后再加4% 通胀的话,大概每年是13%,每年名义增长13%。但你看中国上市公司的利润增长远远低于这个数字,大概是8%。那么中间这一大块哪儿去了?因此上市公司跟那个实际的经济体整体来讲,是有很大的区别的。因此从“中国股”来看的话,会对整个经济整体有一个更好地判断。

  问:具体到操作层面,“中国股”这个事情可以怎么做?

  刘劲:现在国家可以发国债,国债实际上就是一个契约:政府说你给我多少钱,我每年给你发多少利息。“中国股”等于是发国家股票了,就是说:你给我多少钱,我每年的红利是根据中国的GDP来发的。然后你把这个东西卖到市场上,由市场来决定你的价格是多少。跟企业的IPO是一回事儿。但是 “中国股”一出来的话,你马上就知道市场对中国经济判断是怎么判断的,这个是非常有用的。

  在股市非常热的时候,你把“中国股”发出来,可以把大家的需求吸收过来。如果股市跌得很厉害的话,大家都吓得要死的时候,你又可以回购这个东西。现在政府做出一些事情,比如说回购一些银行股什么的,有利益输送的问题。就是说,如果你回购银行股,那么为什么不回购地产股啊?你把国家的钱拿出来,最后是少数人获利。而回购“中国股”不存在这个问题,就像买卖国家债券一样。

  如果有债券,再有“中国股”的话,不仅可以调节利率,而且可以调节风险议价,两个一起调。在2007年的时候最明显了,当时是流动性过剩,到处都是流动性,政府一个办法就是不停地发国债,就是收流动性。但是你收流动性的过程中,你只是在调这个利率。但是即使利率涨起来,而风险议价如果是缩得很小的时候,股市泡沫还是越来越大。2007年的时候如果发“中国股”,那股市肯定没有大泡沫,完全可以把它控制到一个比较合理的地步。上一次股市泡沫,在中国好像没看到太大的损害,原因是股市很小,流通的股很小。但如果是股市很大的情况下,从6000点一下栽到2000点,那对经济的影响是非常大的。

  问:现在是2009年,很快就会2010年,你认为“中国股”仍然是值得尝试的做法。

  刘劲:对。美国央行有个叫“量化放松”的方法,在金融危机特别厉害的时候使用过,那个方法跟“中国股”的想法是非常像的。金融危机很厉害的时候,货币政策已经没办法了,因为短期利率已经几乎是零了,0.25,不能再降了。美国央行说我就来买那个长债,用钱来把长期债券买回来。股票是很长期的现金流,长期债券也是很长期的现金流。“中国股”实际上比它这个更加有创新,就是它不仅可以调整货币供应,而且能调节这个风险议价。比如说如果美国市场有“美国股”的话,在金融危机最厉害的时候,大家没有信心了,美国政府就可以买“美国股”把股价给抬起来,那整个股市会跟着上来。但是如果你买个别股票,比如说买花旗银行,大家就会认为有利益输送的问题。

  首席财务官的作用

  问:我们现在谈一个企业层面的问题。你是金融会计方面的专家,在企业里,负责这方面事务的最高职务是首席财务官——CFO。在一个企业当中,首席财务官应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?

  刘劲:财务在企业里是非常、非常重要的,因为所有东西都要用钱。CFO这个职位从很大程度上讲,就像军队里的参谋。就是说企业要干什么事情的话,都要CFO来提供参谋。在这个过程当中,CFO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能,就是应该知道怎么样来判断企业的价值。但往往中国的CFO不懂这些东西,他只是懂一些财务运作,比如说多少钱流进来,多少钱流出去,现在还有多少。为什么要知道这个企业的价值?因为经营企业就是为了增加这个企业的价值,CFO有最多的信息,可以来判断每做一件投资,每做一件融资,怎么来增加企业的价值。如果他能知道这一点的话,对CEO是一个非常大的帮助。

  问:国外很多大企业的CEO都是从CFO上来的,但是在国内好像比较少。这可能跟你刚才谈到的国内的CFO还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战略的位置上有关系。

  刘劲:对。一个原因是国内资本市场不够完善,CFO主要要融资,而中国的融资比较简单,主要是银行贷款,没有到资本市场弄期权、弄债券,可转债那么多东西。CFO不用懂很多东西,这是一点。再有一个就是企业的大小。越大的企业对财务的要求就越高。CEO如果不懂财务的话,很难讲你是 CEO。在中国企业相对更小,对财务的专业压力就更小,大概是结个账就差不多了。我觉得跟这两点大概有关系。

  中国企业与企业家的挑战

  问:你比较欣赏的中国企业有哪些?

  刘劲:阿里巴巴非常不错,我做过一些研究。携程也做得非常好。它们最大的优点,就是他们完全面对的是消费者,是在基本上公平竞争的环境里出来的企业。他们的产品就是消费者需要的产品,效率非常高。而且他们不怕国际竞争。

  中国很多别的很赚钱的企业,或多或少都在利用政府资源。包括百度这样的企业,它非常适应中国,但是并不适应世界。Google在整个世界,基本都是它占有份额的70-80%,到了中国突然不行了,只占了20%多,百度占了70%多。我觉得里面除了有政府的支持之外,还有知识产权的问题。百度他能吸引这么多用户,实际上有很多打知识产权的“擦边球”的东西,比如提供MP3的链接来吸引用户。Google不能这么做,百度可以这么做。这个是中国的一个独特现象。百度等于说在政府的借力还是比较大的,在国际市场上就不能这么做。

  问:就是说你比较欣赏那些能够在一个公平的、透明的环境当中成长起来的公司。

  刘劲:对,这种公司生命力非常强。不像别的很多公司,看着挺好,其实是一根绳子吊在悬崖上,只要后边那个绳子割断了,他就掉下去了。

  问:但是阿里巴巴和携程的业务也只是在国内,并没有能够走向世界。像这样的公司要走向世界要面临什么样的障碍?

  刘劲:走向世界的障碍也不小。但是首先,跨国公司到中国来,在公平竞争的环境下跟他们竞争,竞争不过他们,这个是非常了不起的。但是它们要走向世界的话,还是有问题的。像携程,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是服务很好,你不一定在网上订,你可以打电话给它。但人工电话服务在美国是非常贵的,所以在美国没法儿做这个事情。阿里巴巴是跟中国制造业紧紧捆在一起的,出去的话可能就有问题。

  问:企业的竞争也是企业家的竞争。你觉得中国企业家在哪些方面亟待提高?

  刘劲:首先是视野。要看到美国尽管在这次金融危机中受到重创,但是它毕竟是宏观环境造成的这么一个危机。美国经济包括美国企业的效率是非常高的。从很多意义上讲,我们中国人现在仍然是骑着三轮车、骑着摩托车,美国人开着跑车跑得很快,在前面撞车了,修好了之后还是会跑得很快。以前大家崇洋媚外,有点儿没有信心,现在中国企业家可能有点儿太狂了。我们在各个方面实际上都还处在学习阶段,要真正达到别人那种效率,我觉得还得挺长时间的,起码得二三十年。

       刘劲教授现任长江商学院副院长、会计与金融教授;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安德森管理学院(UCLA Anderson School)副教授(终身教职)。刘教授1999 年获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(Columbia Business School)工商管理博士学位。曾获2005年加州大学安德森管理学院杰出研究奖(Eric and \"E\" Juline Faculty Excellence in Research Award)以及2007年巴克莱全球投资(Barclays Global Investors)最佳论文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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