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-08-26 11:13
采访的这天,刚好赶上感恩节,海岩收到了一些演艺明星发来的短信,他们向这位作家表示谢意。
此时他坐在昆仑饭店豪华的办公室里,周围被各式各样的收藏品环绕,他是这里的主人,是这个五星级酒店性格温淳的总经理,他还是中国电视剧界的教父。海岩系列剧的影响就像海潮一样,按季扑向岸边,现在正在热播他的新作《舞者》。出演主角的章龄之和宋雯菲像孙俪、苏瑾、于娜一样被称为“岩女郎”,这意味着通过海岩跳板可以一跃成为明星。11年来,海岩创作的几乎每一部小说都掀起了荧屏浪潮。难以想象的是,海岩是一个不受局限的力量,他没有被时间局限,他可以跨越这么多的阶段而无所羁绊,从《便衣警察》《玉观音》到《舞者》毕竟代表着不同的社会时期。他也不受空间感的局限,他在豪华酒店里,既是最成功的领导者之一,同时也分身成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作家。
漩涡之舞
对多数人来说,专注做好一件事是成功的信条。对作家这个角色来说,还意味着理想和现实的冲突。憎恨现实几乎是艺术家们生产的必要条件。写作需要的是一个岛屿、大量的沙滩漫步、精致的风景、酒精、以及没有高速公路和中国移动的地方,而不是待在三环边的办公室里和投资人对掐一番后,再切入到半夜10点的灵性世界中,用钢笔在稿纸上疾书。有时他一晚上能写10000字,直到凌晨4点才罢手。他是一个很感性的人,11部反映都市人生活的小说里,人们孤独、奋争,得到爱又很快失去。
早上8点半,他又来到酒店的办公室,开始自己的管理生活。在五星级酒店里,海岩的办公室展现出维多利亚风格。收藏的古玩器件放置在墙壁、桌台和地板上,室内色彩氤氲,沙发和书架前却灯光温暖。陪衬之下,海岩的一副中式风度更加醒目:儒雅瘦削、谦和理性,一口温婉的北京味儿在发布指令时刚柔并济。
海岩的身份是锦江国际(集团)有限公司董事、高级副总裁、锦江北方公司董事长、总经理。掌管东北、河北、北京、山东七个省市的33家酒店和一万多员工。这个庞大的公司脱胎于国有企业,是中国服务行业的翘楚,除了酒店以外,公司还有物流、餐饮业和旅游业。而酒店业的规模已经排名在世界第十七位,亚洲第一位。这个集团正在进行现代管理制度改革,为三五年内整体上市的目标做准备。下一个目标是成为一个国际酒店业的巨头。
海岩的地区公司不负责资本运作,他配合资本运作的步调,在三五年内完善管理系统,使管理系统符合国际化、市场化的需求,他比之为“在老土壤上改善,种出新的庄稼,让这个庄稼地符合国际运行标准”。他开出的土壤问题包括:管理系统、干部条件、销售模式、财务体制、服务运行标准。这不是新建一个集团,“难点在于,都是难点,”海岩说,“这种改变是利益分配的调整,是人们知识结构思维方式的更新换代,我们力求在改变的时候不发生动荡,不影响投资者当前的利益。所以,任何事都要顾及到各种因素,做事情的方法、步骤、速度,要特别讲究,要瞻前顾后。”
人们都知道,权力在中国是个复杂的运筹术,要重新洗牌,还要梳理新旧利益的渊源;要明白干事,还要拆解错综复杂的关系;要进步,还要维护无处不在的平衡。这是条通常令文人畏惧的道路,你怎么可能在漩涡里保持清白?又怎么在喧嚣中还保持敏锐?
“我是一个感性的人。”海岩应记者要求刻画自己,“情感比较丰富、细致。小时候比较喜欢做的是独处,这是因为在文革期间,家里受冲击,我算‘可以教育好的子女’,受到别人歧视。独处的时候,自己看书、画画、做小手工艺品。”
“我又是一个很理性的人,这得益于我复杂的工作经历。后来,我既很感性又很理性。我不同情况下运用着这两种能量。”海岩在部队里待过,后来做了公安,又进入了商业。作为商业领导人的同时,他创作情感类小说,这已经成了他著名的“双重人格”。转换过程没有丝毫的困难,“就像上班面对你的员工,下班你面对父母时一样自然。”
海岩扮演不同角色时,几乎没有不适感,他全情投入地创作着自己的戏份。工作中不可能没有讨厌的部分,“应酬、公关,需要我做的事,我就要去做。”五星级酒店里的来客非富即贵,有很多没有目的的应酬,有些贵客希望一把手出面时,海岩就得去。“人家这个级别,需要你接待,这就是个礼节,礼节构成未来的关系。”在这份角色上他深知耐性、责任心的重要。
“很多朋友劝我,你宝贵的精力应该用来多写两本小说、钻研学术,干吗做无谓的浪费?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。”海岩说,“就像一个狱警回到家里,仍然要当个好爸爸一样。”当他走出酒店在深夜写作时,“狱警”变成了“好爸爸”,创作安心、丁优、小柯、欧庆春、罗晶晶、汤豆豆、陶菲菲、金至爱那些角色时,他充满着柔情,宣泄着对生活的喟叹。
Living is dancing until down。生活是不断地跳舞直到摔倒。海岩没有停笔的计划,也没有太多的规划,他一直在理想和现实的漩涡中舞蹈,他只是热爱旋转。如今他也稍感疲惫,“我们这代人责任感很强,以前有热情和成就感,现在更多为股东负责,为职工负责,对读者负责,不仅仅是自己有什么成就感。”
人们醉心于自己的理想时,人格比较单一,现实总是让他们很受伤,“我却天然可以把它分成两块,我不是一个完全生活在自己理想空间的人,我有自己的爱好,我也适应社会。”这种适应力让海岩在两个世界里遨游至今,成为两个舞台上大红大紫的舞者。
问题青年
今天,这位掌管豪华酒店的大作家,与当初孤独不安的童年相隔甚远,人们难以相信他实际上只有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学历。海岩还记得18岁时的青涩,“那时候我没文化,每天撕两页汉语字典,边走边背。把走路、骑自行车、上厕所时的所有时间都利用起来。”海岩能游泳、能打篮球,可领导找他谈话最多的是:海岩,你能不能学点文化啊,你要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辈子,以后怎么办啊?在部队上,老同志、老领导找他谈的都是“头脑简单、四肢发达”问题。
复员后,他在北京公安局里做一般科员,在单位里位置最低,周围都是大学生、老同志。开会发言时他说不出话来,“头紧张流汗,写字写不了,写文章写简报都晕。”就连打电话也发怵,“我拿起电话不知道怎么说,说的前言不搭后语,前面说什么,后面说什么,结束时该说什么都不会。”猫在办公室里,只要听到老同志给别人打电话,他就竖起耳朵认真地听,第一句话,第二句话,人家怎么说,你怎么反应。
“老有压力,不知道自己能干到哪一天。”海岩说,“我那时候上卫生间必须看书,不然拉屎都会觉得浪费,太放纵自己了。”他背下了字典,开始看历史书:《中国哲学史》《中国通史》《政治经济学》《科学社会主义》《社会学》《近代史》《哲学史》,学了很多“基础”的东西。
“到后来我就发现,我比别人学到了更多的东西。”海岩日渐发现,天道酬勤。
有如佛家的面壁过程,这十年里海岩身上发生了无形的难以估量的变化,只等待顿悟那一刻。28岁那年,他一边参加公安部的扫盲班,一边开始写小说《便衣警察》。
事实上,他已经发现自己出口成章,文章颇有水准,在别人眼里是个“文化人”。但公安部有规定“35岁以下,大专以下文凭的职工必须接受扫盲学习,否则会另行分配”,传言可能会被调到“秦城监狱”等等,海岩遂参加了“初中班”,先补初中文凭。
就是在那时,他发现“很多写公安的小说挺烂的,也没生活,乱编。”从没写过小说的他萌生了一个电光石火般的想法“我就觉得我写也行啊”。
一年后,他写了47万字,把手稿打印出来,包好,通过一个熟人给中国青年出版社送去。人家说:“你现在创作长篇太早了,我们鼓励很多有水平的作家写长篇,他们都不敢,你还是先从短篇入手吧。”
海岩寄给了人民文学出版社,三个月之后他意识到他们没看,包好的小说稿堆在墙角里,落上了一层灰尘。编辑对他说,“出不了这个,我们采稿率就千分之二。”
海岩说:“看在我等了三个月的份上,你看一页,一页是700字。你们觉得不符合出版要求,我就走。”
出于对文学青年的道义,编辑打开包裹。让海岩兴奋的是,编辑看完了一页,翻下去又看了一页。一个月后,他们问海岩:“你写过长篇没有啊,怎么上来就写这个啊?”
海岩回答没有。
编辑们很奇怪,“我们完成了全部的审核程序,我们都认为这部小说具备了非常充分的创作积累和准备,掌握了小说的各种技巧。”
《便衣警察》一炮打响,首印获得30万册的“天量”,海岩一夜成名,改编成电视剧后更是风靡全国,至少五年里,人人都唱着主题歌《少年壮志不言愁》。
“我自己觉得我有水平,但没有社会证实。这次我知道了。”海岩说。
五星大酒店
海岩已经发现自己很能干,可以胜任很多事项,想、说、写、做样样精通。他要再度验证这一点。
1986年,正是28岁这年,海岩从公安部企业管理处副处长,调任昆仑饭店做副总经理。当时昆仑饭店刚开业,美国17人的管理班子,在管理上出现混乱,中方工作人员和美方冲突得很厉害,海岩作为股东方派遣人员,协调双方关系。他干得干净利落。实际上他还负责酒店的重组,引进股东,清偿贷款等等事项。在公安部做企业管理处副处长时,法律、合同、融资方面的经历为他潜入商海打下了基础。
两年后,新的董事会成立,锦江集团介入管理,海岩留下来担任副总经理协助锦江。这次是北京人和上海人之争。 70多人的上海班子和2000多人的北京团队硝烟四起。酒店里的火药味儿越演越烈,海岩夹在中间,北京人不信他,认为他参与了引进上海锦江的谈判过程;上海人也不信他,认为他是北京人。回溯成长经验,海岩说,“我一直在不和谐的环境里成长,因此特别渴望简单和谐。”
取得信任是个艰难的花费耐力的工作,海岩做了细致的沟通、协调,用他敏锐的同感心了解对方。他也深知建立规则的重要性,在这方面他纯然的理性态度,保证了规则的公平严肃。上海管理层觉得海岩理性、公平、不片面、不感情用事,“简单,有原则”。北京团队觉得他很体察民情,可亲可信,有什么委屈苦衷完全可以向他倾诉。、
摆平纷争后,海岩把重点放在提高效益,赢得社会、股东、宾客的认可上,公司产生效益后,大家都得到了实惠。
1990年,轰动上海的新锦江酒店开业,这是上海锦江全资的唯一的五星级酒店,也是当时上海最高的建筑。集团决定第一任开业总经理委任海岩去做,这在眼里无人的上海滩引发了一阵波澜,这个北京人来管上海的五星酒店的消息,上了当日的新闻头条。但锦江集团如此支持海岩,以至于开出上海方面最宽大的条件“不惜任何手段,包括你可以把整个北京班子带过去”。
也许你可以设想上海滩被一群北京人占了便宜的爆炸情景。“你这么做了吗?”记者问。
“没有,”海岩说,“在那工作了13个月,一个人也没有带,就我一个人过去。我觉得无论哪里的人们都很能干,我所要做的是把大家团结在一起,建立规则,建立互信,建立标准,树立指挥系统权威。”
为什么锦江集团会如此支持海岩?
除去两年来建立的信任之外,这涉及对人的了解,对群体的领导能力,酒店业不是个技术活,他更多的是对人的协调、安抚、团结、处置、掌控能力。作为酒店一把手,海岩处事公平,还树立起他自己推崇的“非行政性权威”。
他解释道,“当你和别人谈一件事情时,你说这是不对的,不能这么做。也许道理上是对的,但你说得有没有水平,大家信服不信服,这个看你的文化覆盖力。你覆盖了他,他是信服你的,这就是所谓非行政性权威。你下三次命令,他不服,他就会背后说你。在工作上拖延、掺水、破坏。做任何事,不能只靠行政权力,还要依靠你的文化、经验、感性的这一面。”
非行政性权威还涉及到浓厚的感性因素,“领导者的非行政性权威也不能全是理性的,还有感性的一面。国外的管理者,在契约社会的环境下成长,大家按规则办事,明白、简单、通畅。这在国外很好,在国内就不成活。中国和美国、北京和上海这里有自己的土壤,在这个重视感情因素的地方,领导者的情感联系就会组合成为权力的来源。”
写作或者说文化积淀为海岩提供了什么特别的优势吗?答案是肯定的。
作为五星级酒店总经理,你需要了解人们、了解生活、了解一个城市的过去,甚至是未来。多种多样的文化积累,使海岩对物质生活有深刻的洞察和判断。“五星级酒店在任何一个城市,是时尚前沿,是最良好最先进生活方式的样板。”品味是五星级酒店的利器,品味也是海岩的能力——北京昆仑饭店的阳光酒廊、锦园餐厅、上海餐厅、日本餐厅、健康俱乐部、雪茄吧;亚洲大酒店的老船坞餐厅、锦江府餐厅、樱桃园咖啡厅,都是海岩的手笔,被业界赞誉为华美、厚重、灵性。“创造顶尖的物质生活,生活的理想境界,都有丰厚的文化、意义作为内核。”海岩的想象力世界与现实地基完美相接,塑成了都市梦想交辉呼应的五星酒店实体。
“这个跟我的文化基础有关系,对古今中外历史文化的了解,对美的判断,而这些都是积累。”海岩喜欢任何可能读到的东西,“现代年轻人该怎么学习?他们的一个问题是,往往缺什么学什么,以最实用最经济的方式,其实这都不叫文化。文化是从事一切活动的基础的东西,是最后你能不能快速进步的主要因素。文化不能以很实用的方式来学,关键是在不用的时候要学,文化融合相通,因此你必须博览群书。一定是你拥有了大量的知识文化的记忆作为一个背景,才有更丰富的联想力,更准确的判断力,你脑子里的数据库和参照系统是非常丰富、多面、立体的,你判断一个事情,解决一个事情才更有说服力。”
103岁的老头
《便衣警察》之后,是《玉观音》《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》《舞者》等10部小说。11年来,海岩平均每年发表80万字,成为全球用汉字写作的作家中产量最大的作家。
在酒店业,海岩获得了行业内最高的职位和荣誉。1997年,海岩当选了全国旅游酒店行业协会会长,他这11年也成为该职历史上任期最长的会长;另外,海岩还是全国旅游协会的副会长,全国酒店星级评定委员会副主任。
11年如一日,海岩每天晚上11点写作,凌晨三四点上床,白天八九点上班。他在两个舞台上的忘情投入,竟然双双修成正果。
他没看过任何时间管理的书籍,在每天24小时里,除了勤奋自律,没有什么诀窍。
海岩愿意把自己的成功归结于一些外在因素——借助锦江公司的平台、借助了改革的时代,借助了集团本身的扩张方针,受益于团队的和睦。
“我在骨子里向往中国文化的至高境界:和谐。在我的理想里,我特别不愿意在勾心斗角的环境里生活,我做了领导者之后,我有义务和责任令企业和谐,人际关系简单。这是我对自己管理企业的要求。”
海岩建立了公开、透明、细化的指挥系统和奖罚分配制度。强调关心职工的企业文化,干部要有非行政权威:人格魅力、个性、经验水平,对员工的影响力和亲和力。他在企业里推行学习的制度,推行上下级广泛沟通的制度,他每年都要花40万请专业公司作员工满意度调查,直接被调查的人在三四千人以上,分不同年龄、不同职位、不同性别的对领导、政策进行很细的、科学的问卷。他一直觉得自己应当让员工踏实、心情愉快:“员工整个人生一半的时间是否快乐是否有幸福感,企业领导人是有责任的。为民族为国家做贡献的落脚点,就是为员工负责。”
在他的平衡艺术里,员工的利益是第一位的,这是一个必然的逻辑关系,“没有好的职工,没有尽责尽心有专业能力的员工,就不可能有好的服务、好的品牌,没有这个就没有忠实的顾客,没有对你有依赖的客户群体,就不可能有好的回报,不可能向股东负责,这是一个先有鸡,先有蛋的自然的逻辑。”多年来,公司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文化:一向职工负责;二向顾客负责;三向投资人负责。
事实上酒店日常管理非常严格,纪律和指挥系统非常严格,正因为此,海岩致力于在劳动密集型的企业框架体系中“讲友爱、讲情感,要有沟通有交流要有非行政权威的润滑”。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员工,都会得到培训机会,并得到企业关于个人人生规划的帮助,把企业目标和个人目标相结合。他提出三像:像家庭、像军队、像学校。
有一次一个普通员工大胆向海岩提了一个要求,能不能跟住店的球队要一件中国队的球衣?好,海岩答应他了。实际上这种事儿看起来简单,却很搅扰人,自己儿子提出这个要求,他想都不想就会一口回绝了。正因为是普通员工提出来的,才给了海岩不可回绝的理由。但第二天,他还是完全忘了这件事,直到看到这个员工时,海岩才连忙道歉,“真的给忙忘了。”他当晚把这件事用手机铃声记录在案,找人周折了两天终于办了这件事。“答应了就要给人去做。我觉得这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商道,而在酒店这个庙里,诚信更重要。”
现代社会的信用、忠诚度、责任感越来越稀少,海岩仿佛觉得这些话太老套,想了想才说:“我从没有跳过槽,虽然换过很多工作,但都是组织安排的。昨天,我们昆仑饭店20周年纪念合了一张影,发现中层以上的人20年来几乎没有走的,这 20年来中国是个快速发展变化的时期,是企业人员流动最快的20年。在我们的企业,中高层干部20多年不流动,并且跟着时代变化提升了自己,这是极其罕见和壮观的情景,我感到骄傲。”
“到大学里,很多人问我关于成功的忠告,但时代变了,我会说你们姑且听吧,勤奋和忠诚很重要,也很难做到,在这个企业暂时不好的时候,暂时看不到前途的时候,你要坚持下去,没有忠诚你很难被委以重任。”
别小瞧海岩老套、简白的成功密码,对写作的忠诚,让海岩成为国内最具商业价值的作家之一,保持如此长时间关注度和销量,已经成为一个奇迹。“我一直把写作当作业余爱好,确实一直坚持业余写作,也许我不会太操心我的缺点,我放得比较低,心态比较好,给自己留的余地比较大。我见过103岁的老头跑百米的事儿,那个老头跑了38分钟,全场掌声,没有人会说他跑得慢,而我就是那个103岁的老头。”
海岩很喜欢自己的生活方式吗?几乎每一种生活里都有遗憾,海岩也有感到疲惫的时候。他辞过三次职,郑重写下了辞职信后,他无法拒绝员工的依赖和领导的信任,又被拉了回来,继续在两条轨道上奔跑。但我们确信他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路,“我这是一种生活方式,不一定是最佳的方式。很不幸,我前些年没有用更为享受的方式生活,其结果有得有失,我出了些书,赢得了一些尊重,也许失去的是享乐和健康等等,但你能说谁只有得,没有失吗?”
如今,大红大紫站在舞台中心的海岩,依旧良好地保存着本真,名利场没有给他太多幻象和混乱。他穿着一件马克华菲为《舞者》赞助的休闲西装,酒店订做的20块钱的白衬衣,一条普通的卡其色休闲裤,某种程度上过着简单的双面生活。早年的不安全感和自律能力转化成一种能量,使他能够日夜奋斗,励精图治,即使所做的这些不再是为了自己。在花花世界的漩涡中心,我们看到这种自律和勤奋的舞者,大概会惊奇,这是不是太缺乏色彩了?而海岩会说:“如果你要听真相,真相总是没有什么戏剧性。”
“对于生活,我不觉得哪个更好,哪个更不好。”
于是我们看到,在炫目的浪潮中,海岩身上更多地闪烁着传统文人的风范:谦虚、俭朴、诚、和。他深知每一种生活的局限性,他又以一贯的态度去追寻理想,在有限的条件下投入无限的激情,希求一种突破时空限制的力量,拓出一种海岩式的人生幅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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